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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你嘗試過絕望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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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裏裏甚至可以透過短信的文字看到虞錦口吻裏的卑微與請求。那個他深愛了許多年的女子現在受傷去了醫院,他一定會拋下自己轉身就走的。她為什麽還會抱有希望認為那個男人不會拋下自己?

這只是一場直播而已,只要游厲承伸手,就會暫停。就像是一部演到精彩處的電視劇,只要廣告商一說卡,就要立即插播廣告。

但是她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有一種被自己男人背叛的感覺。

女記者擠眉弄眼暧昧的詢問:“太太的臉色不太好?難道是晚上三少和太太做的運動時間太久,沒有充足的時間睡眠麽?”

虞裏裏咬唇,沒有回答。游厲承饒有所思的嗯了一聲。他的表現因為那條短信明顯有些不一樣。虞裏裏苦澀一笑,心裏明顯有些奇怪的感覺。

他應該在想虞錦現在的情況,很想飛奔過去吧。

雙手緊緊的抓著游厲承的衣袖,臉色蒼白的跟白紙一樣。她的臉色引起游厲承的註意。

游厲承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轉身就走說道:“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為止,我送你回家。”

虞裏裏艱澀的點點頭,跟了上去。但是一個踉蹌,整個人就是去重心狠狠的朝著地上跌了下去,游厲承就站在她身邊,伸手扶住她瘦弱的腰。虞裏裏紅著臉推開他道了一聲謝。

游厲承金貴冷艷詢問:“你怎麽回事。”

虞裏裏覺得很難為情的回答:“來了大姨媽,有些貧血。所以站不穩很正常……”

“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說著,直接將虞裏裏攔腰抱起朝著車子走去,不管身後擋住一條街的記者們。

虞裏裏怯生生的開口:“不用啦。貧血是很正常的,去醫院也查不出一個什麽所以然。你送我回家就好。我不想去醫院。”

最主要的是,她很討厭醫院。她討厭哪裏的消毒水味道,討厭哪裏有家人陪伴的病人。她從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唯一可以依靠的孤兒院阿姨,也在幾年前病逝了……

她就算生病也是一個人呆在孤兒院的角落裏硬生生的吞下幾個藥片來治療,有時候沒有藥,就只能裹在被子裏撐著。過上個幾天,這病自然而然就會好。

她心裏抗拒,伸手想推開游厲承,但是回應她的卻是一道冷漠的目光。隨後是疾馳而去的汽車行駛聲。

游厲承沒有回答她的廢話問題,而是直接替她掛號送到醫院去,安排她進了專家診斷後,得知病情後,他才安心的給彭江打了電話,讓彭江過來處理。

游厲承給她交了費用讓她在病房休息一會兒,拿起手機看了兩眼,隨後說道:“我出去處理一點事情,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啊?……”虞裏裏欲言又止,還沒說完,游厲承就直接轉身離開病房。

她伸出手指頓在半空中,幾次想要喊住游厲承,但最後,都只能化為一聲嘆息卷入腹中。半個小時後,彭江到了,還給虞裏裏帶了一些好消化補血的粥飯為虞裏裏補營養。

彭江削好一個蘋果遞給虞裏裏:“太太。您還好嗎?要不要我吩咐人去買一些保健品回來給您補一補。”

虞裏裏臉色被冷風吹得發涼,她沒有多少腦容量去放下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她也沒有多大的智慧去思考游厲承到底去處理什麽事情。她想了良久,慢吞吞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彭江放下蘋果,趕緊走過去:“我扶您。”

虞裏裏牙齒打顫,小腹裏仿佛有一臺絞肉機在瘋狂的攪動著她腹部的每一寸肉,“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只是貧血,又不是什麽大毛病。而且你扶著我有些不太方便。”

她也不知道,只是貧血有些眼暈才會暈倒,游厲承為什麽會這麽小題大做的送她來醫院。分明沒什麽,只要吃點藥多喝點熱水就好了。扶著暈乎乎的額頭,她一步一步的朝著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她洗完手從洗手間走出來,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隔壁的一個VIP病房傳來熟悉嬌弱的女子聲音,那聲音輕柔嬌嫩,格外熟悉。虞裏裏身軀一顫,瞬間停下自己的步伐。

那女子輕聲說道:“厲承……謝謝你能來看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練瑜伽看電視的時候突然就打碎了杯子,弄傷了自己。”

游厲承沈悶的聲音傳來:“嗯。”

聽到游厲承的聲音,虞裏裏就更加確定,此時此刻坐在病房裏的人是誰了。

她淺淺的閉上雙眼,虞錦。

她想起了在采訪時的那一條短信,虞錦極為委屈的訴說著今天自己受傷的事情,而游厲承立即結束了采訪,並且帶她來了醫院。原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虞裏裏在心中慘淡冷笑一聲,晃蕩著身軀靠在墻壁上聽著從病房裏傳出的甜言蜜語,聽著從屋內傳來的情人之間的低喃細語,虞錦的聲音極為好聽悅耳,就連虞裏裏聽了都忍不住心動。

可是他們現在討論的對象是自己。

虞錦輕聲:“厲承,我今天看到新聞上你和虞裏裏站在一起說的那些話了。你是不是害怕她會對你糾纏不休,對你的工作造成影響才會那麽做。”

游厲承沒有說話。虞錦沮喪的嘆了口氣:“厲承,我不知道你和她究竟是怎麽糾纏在一起的。我也不想知道其中具體所發生的事情。我只想問你一句。”

隨即又是虞錦喜滋滋的聲音:“我給你發了信息,你是不是立即拋下虞裏裏就來找我了。”

她的聲音格外刺耳,刺入虞裏裏的心底:“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裏和虞裏裏那種人是沒法比的。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一個後來的虞裏裏,什麽都不是。怎麽可能會比得了?”

門沒有關緊,虞裏裏透過門縫,只能看到游厲承的後背。還有那穿著病號服坐在游厲承身邊的虞錦,她的腳裹著紗布放在床上一動不動。她雙手拉著游厲承的手腕,面容姣好,媚眼含波。極為深情。

她就像是一個信臣,盲目的信仰著眼前的男人。而她,簡直就是這場言情劇裏的一個過路人,一個用來鋪墊培養他們兩人感情的一個墊腳石。成為這樣一個人物,是虞裏裏預料之中的事,但是這樣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心裏有一塊沈重的大石頭牢牢的拉著,動彈不得,壓迫的她喘不過氣,睜不開眼,挪不開腳步。

她伸手拉著游厲承的手,游厲承也不掙脫也不反抗,只是背影冷漠的坐在那裏。

虞裏裏想,自己不在的時候,兩個人一定說過很多情話。兩人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虞錦柔聲細語的詢問:“厲承。我離開你的這麽些年,你就敢說你沒有想我?你敢說你每次去國外出差,做完工作後剩餘的那麽久時間,不是為了來看我嗎?”

說完,虞錦伸手輕輕拂過游厲承的臉頰,見他沒有反抗,心中一喜,湊過去便親吻上去。

虞裏裏沈沈的吐出一口濁氣。無聲的慘笑繼續一踉一蹌的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彭江等了許久沒有等到虞裏裏回來。追出病房來找,恰好看到虞裏裏腳步拖沓的走著,趕緊上去扶著她。

彭江的聲音不小,在寂靜的走廊裏格外的刺耳:“太太,你還好吧?”

彭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步一步走到了身邊。

虞裏裏渾身一栗,下意識的朝著剛剛的病房看去。

游厲承聽到聲音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眼神陰沈的望著虞裏裏。虞錦焦急卻也不能從病床上下來,努力焦慮的張望著。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透過縫隙,她看到了虞裏裏站在門口的位置。

她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真是不對。居然還刻意跟蹤著厲承來了醫院看自己,知道這件事又能如何?只能證明厲承的心裏只有她而不是虞裏裏而已。

想到這裏,虞錦就自信了很多。

她挺直腰板,唇角微揚,挑釁的看向虞裏裏。

她雙手捧著一杯游厲承親自幫忙倒的熱水在喝著,眼眸閃爍著一抹異彩,緊緊註視著游厲承,生怕他會跟著虞裏裏離開。

游厲承懶散的靠在門框旁,“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虞裏裏失神喃喃的啊了幾句。“我想去洗手間而已。沒想到會看到你和……”

你和她在房間裏親親我我,交流感情。

游厲承面無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兒就去。”

他轉眼看向彭江,冷冷吩咐:“你照顧好她,我稍後就來。”

彭江垂眸點頭:“是。”

彭江看著虞裏裏,“太太,這邊請吧。”

目送虞裏裏離開,游厲承這才慢吞吞的關上病房門重新回到虞錦的身邊,但是他這一次沒有坐下,虞錦笑顏如花,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微笑著剛要開口說什麽,一擡眸就猛然對上了游厲承一雙冷漠快滲出冰屑的眼,她顫了顫。

“虞小姐,麻煩你以後別隨隨便便因為一些小事來找我了,我很忙,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看你,這種事,你應該找你的男友。”

她愕然片刻,不答反問:“厲承,你專程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

“這個星期我爸爸的生日宴會,你會來嗎?”

游厲承冷冷回應:“沒空!”

“煩請虞小姐以後不要再用這樣暧昧的語氣跟我說話了,我的妻子很不喜歡。再說了,虞小姐,你也應該看到今天電視上的新聞了,我和裏裏的感情很好,不想被人打擾。”

他風輕雲淡的譏諷著:“而且,虞小姐在國外待了那麽多年,應該也知道自尊兩個字怎麽寫吧。”

他說的話,刺入虞錦心中。說的她面紅耳赤表情僵硬。

若不是有虞裏裏,若不是因為多出一個虞裏裏來,游厲承怎麽可能會對她生疏這麽多?說出這種話來?

虞錦咬唇,淚眼婆娑委屈的地下頭來,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彭江為虞裏裏辦理了出院手續,期間游厲承一直都是懶散的站在旁邊看著,陪在虞裏裏身邊。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什麽話,他也不解釋剛剛為什麽會出現在虞錦的病房裏,也不會解釋說為什麽非要帶著虞裏裏去醫院,他只是冷漠的觀望著一切,仿佛把控著所有事情的走向。

虞裏裏很想開口問上一問,他既然喜歡虞錦,為什麽非要拉她在中間,讓她左右不是人。尷尬到了極點。

接連兩天,虞裏裏都沒有見到游厲承的身影,倒是彭江十分緊著讓虞裏裏吃藥的事情。

虞錦也去醫院查了記錄,原來那天虞裏裏來了醫院,只是游厲承強迫她來而已,她的身體其實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有些貧血罷了。

虞錦心裏得意,原來游厲承嘴上說話難聽,但其實還是用虞裏裏當借口專門來看自己的。當時還說了那麽難聽的話來氣她。刀子嘴豆腐心。

深夜,虞錦打來電話,虞裏裏詫異的接了起來,那邊傳來柔和的聲音:“裏裏。我要給你道個歉……”

虞裏裏剛洗完澡出來,身上濕噠噠的,還沒來得及擦就接了這個電話,她愕然:“你為什麽要給我道歉。”

虞錦語氣輕松,“因為我的關系。厲承才會帶你逃課來了醫院。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知道厲承關心我想要過來看我,但我沒想到,他為了不讓你起疑心,用了這種牽強的借口。裏裏你也一定看出來了吧。”

虞裏裏啊了一聲。心中滿不是滋味的。

那邊的虞錦繼續笑著說道:“而且厲承這幾天非要賴在我家裏照顧我,說怕我因為腳受傷不方便不能出門,你沒有生氣吧?”

原來游厲承這兩天不在家,連個電話都不給他的原因,就是去了虞錦那邊照顧虞錦去了……

原來這一切追根結地,都是能找到原因的啊。

她牙齒突然開始打顫,溫暖的房間似乎也變得冰冷,刺骨的冷風嗖嗖的鉆入骨髓之中,隨時想要了她的命。虞錦,你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專門要告訴我這件事嗎?

她狼狽的想要逃脫:“沒……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虞錦覺得還不過癮,繼續說道:“哦對了……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游厲承會突然讓新聞發布會暫停吧。那場會議只持續了幾分鐘而已。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采訪。”

短短幾分鐘,看到的人很少。根本達不到游厲承要的效果。

虞裏裏當然知道了。她當時踮起腳尖看到了那信息上的內容,就已經知道了結局。

她捂住耳朵,啞聲搖頭:“你別說了。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虞錦哪裏會聽,認真笑道:“我只是水晶杯碎了擦傷了腳而已,我給厲承發了信息說了我所在的醫院,他就立即放下手上的事情看我了。我只是跟他撒了個嬌而已,沒想到厲承這麽緊張,立馬放下工作來我家陪我照顧我。”

“裏裏。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

虞錦說道:“裏裏,對不起。反正你也不愛他,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虞裏裏的浴巾跌落,蹲在地上,手指緊緊攥著那只嬌小的手機,嬌軀微顫。她竟然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虞錦的這句話來,想不出該說什麽來應對虞錦這句詢問了。

手中的手機滑落,她沒有聽到之後虞錦還說了什麽,過了幾十秒後,電話被那邊掛斷了。

掛了電話,房門就被敲響。

是廚娘。

“夫人,您的藥膳熬好了,現在吃嗎?”

她慌張的轉過身去,背對著廚娘,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等等,我一會兒就下去。”

應了一聲,可當她收拾好自己出去的時候,看到廚娘依然站在門口。

“夫人,這個給您。”廚娘遞過來一張照片,並不大,只有五寸。低眸,將照片翻過來,金色黃昏重重疊嶂著的房間之內。優雅貴氣的男子站在一個伏案寫東西的女子身後,柔和淡雅的望著她。

虞裏裏一瞬間還以為是錯覺,居然在游厲承的眼底看到了柔情。

這與平時在她面前的游厲承截然不同。

“你拍的?”

廚娘一笑,淡淡搖頭:“是彭江先生拍的。他知道您最近可能在生少爺的氣,又怕是他給你的,你會不看,就托我來給你了。夫人,其實少爺從小就是我照顧大的,他是個怎麽樣的人我太了解了。他就是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早就喜歡上你了。”

虞裏裏聽到廚娘這一番話,略微心酸。

“其實夫妻之間,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你和少爺之前也一定相處很久時間。所以少爺才選擇了你。他也一定是喜歡你才會讓您當他的妻子的。你也得和少爺好好聊聊,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你也別怪我多嘴,其實少爺人很好的。他雖然看上去厲害了一些,可他對你,是真的很好。”

廚娘說的話看似字字在理,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他們結婚那天就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之間結婚到現在才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會培養的出來什麽深刻的感情。

剛剛的那個電話,就像是一根紮進肉裏的刺,怎麽拔也拔不出來。

膈應不說,還時不時的刺疼她。

虞裏裏淡笑一聲:“我知道了。”

看著她明顯敷衍的說話,廚娘有些恨鐵不成鋼,“哎……”

深夜十二點多,她失眠睡不著,下樓又喝了一大杯水看了會電視。回去拿起手機背起了單詞,那一碗補身體的羹湯很美味,喝的她小腹都傳來撐的感覺了。她目光懶散打開看向一旁的筆記本電腦,這是彭江給她送來的,應該是游厲承授意。怕她會動他電腦。

她記得睡覺之前,電腦是開著聊天框的,她有和陌生人談心的習慣。但是現在,卻變成了桌面!

有人碰過她的電腦?

這個時候廚娘早就睡了,而且睡得很熟,不可能是她。

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捏住提到喉嚨口,渾身冷汗淋漓。

難道說,家裏來了小偷?

這個想法,讓虞裏裏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突然,衛生間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虞裏裏渾身一栗,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那是她房間裏的個人衛生間。

輕微,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腳步聲。

虞裏裏心都快要吊起來了,悄悄地走到桌旁去拿手機,手指顫抖的打開鎖屏想要報警處理,但是因為害怕幾次都沒有撥打出去電話,突然手機鈴聲燦爛的響起,她抖了抖,拿起一看。

是一條信息,是許昊煊發來的。詢問自己離婚協議書還有沒有什麽意見。

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小心翼翼的走到衛生間門的左側,深呼吸,瞇著眼伸手想要扭開門鎖。

只是,還沒扭開,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虞裏裏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大跳,她大叫一聲,伸出手中的水果刀就要捅過去,她閉著眼將頭別到一旁去,尖叫一聲:“你別過來!”

她伸手伸的很快,手中的刀子雖然不是很鋒利,但也不慢。直接擦過皮膚。

她感覺到阻礙後猛然松開手,後退兩三步,但是退的太急,她踉蹌著跌倒,整個人朝著後面栽下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慘的時候,面前的那個人伸出手,她的手臂被拉住,整個人穩穩當當的落在他的懷裏。

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虞裏裏的心跳忍不住加快。擡眼,就撞到一雙面無表情的面癱臉上。

他漆黑的眸子冷漠的望著她,深邃深切。看不清遠近。

虞裏裏的心猛然跳動起來,咚咚咚。她下意識的動了兩下,很快回過神來,站穩立即推開面前的男人。

虞裏裏看著他衣袖雪白的襯衫處流出鮮紅的血液,她心頭悸動,急促不安的道歉:“對……對不起。”

她居然傻乎乎的把游厲承誤認為是小偷,還用水果刀弄傷了他。

還好沒有刺到要害,也沒有刺的太深,不然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游厲承看著她這副受到驚訝的模樣。顧不上那條受傷的手臂。他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燃燒起一股想要將她狠狠蹂躪的想法,一股難以言喻的邪氣竄入腦海之中,從小腹而上,直沖心頭。

他突然覺得,這樣不施粉黛,只裹睡袍的虞裏裏還挺迷人的。

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擦傷皮膚的手臂。

鼻尖還繚繞著沐浴露的香氣,清新迷人。她拘謹尷尬的站在那裏,嬌小的一只。

她心虛的開口:“那個……你把襯衫脫了,我幫你上點藥吧?”

不理會她的問句,游厲承轉身拿起桌上虞裏裏的涼水大口大口,一飲而盡。

虞裏裏心裏微微一空,有些失落。

游厲承剛剛拉她,也只是出於禮貌而已,而他不理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咬住下唇。但還是下樓找到藥箱打算為游厲承處理一下傷口。不深,流的血不多,但如果不好好處理也會留下傷疤的。

她坐在電腦桌前,將工具取了出來,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剛剛游厲承碰過她的電腦?

轉身正要詢問,卻發現他朝著她走來,低眸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藥箱,又瞄了一眼電腦屏幕,但很快就轉移視線,平靜說道:“你刺傷我,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聞言,虞裏裏一楞。

她轉眼一想,“啊……是,我幫你上藥。”

“我說的不是這個。”游厲承平靜的望著她,目光平淡,“你難道不該履行一下妻子的義務?”

她猛然看向游厲承,滿眼的驚愕與難以置信。他居然要求這個?

他都受傷了,居然還要求做這種事?

游厲承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虞裏裏有些緊張了,她握住手機,“游厲承,我們不是合約婚姻,不需要做那個嗎?你……而且我們也說好,以後會離婚的。”

“那個?什麽?”游厲承有些意外。沒有大明白虞裏裏的意思。

看游厲承臉上這麽嚴肅和認真,一本正經的讓虞裏裏也開始認為是不是自己以為錯了。但是她應該不會猜錯吧?在這樣的環境,孤男寡女,難道還能有其他的義務嗎?

游厲承仿佛是看出她的難堪與心中所想,掠了一眼她的電腦桌面,拿起外傷藥自顧自的擦著,“我只是讓你做個飯而已,你想到哪裏去了?”

虞裏裏雙頰一紅,滾燙的溫度瞬間從耳尖竄到臉頰。

是了。他說的是妻子的義務,而不是夫妻之間的事情……

乍一聽,她還真沒聽出來之間有什麽區別。她居然因為這種事情而想多了。虞裏裏拍了拍額頭,現在丟臉都丟到了天平洋了。心裏有濃濃的悔懊,虞裏裏此時此刻簡直窘迫到了極點。

只是做個飯而已,她吃他的,喝他的,給他做一次飯也是應該的事情。

在擡眸,游厲承已經將傷口處理好了,止血塗上外傷藥,脫下襯衫露出結實的肩膀。看著虞裏裏眼底的窘迫與後悔,他俊眉微微揚起些許,嗓音低啞,帶著難以抑制的性感,像是沈穩的鋼琴輕悅的在耳畔彈奏。

“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麽……”

“你以為。是做……”

虞裏裏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猛地跳起來後退一大步,游厲承話沒有說話,懶洋洋的瞇著眼望著虞裏裏。看著她害怕驚慌的樣子,游厲承有一種強烈的征服感。她窘迫的伸手攔住游厲承。

這個女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但是……

但是那一雙柔軟含水的雙眼,帶著難以掩飾的尷尬,仿佛是在說請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伸出手,上前一步,將她一把抓了過來。

肌膚上傳遞來的溫熱的觸感,以及那一雙猶如小鹿遇到獵人一般驚慌失措的眼神,他光明正大的摟著她,緊緊地,貼合著,密不可分。

眸光,越發的深邃了。

虞裏裏面對著他的眼,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一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他會不會因為自己是一個很想做那種事的女人?居然會以為他想做那種事。

而且是在這種環境下……

她還從沒有這麽丟臉過。這種感覺,還真是……簡直了!

“我……我去給你下面吃。”在他灼目逼人的目光下,虞裏裏頂著一張紅彤彤的臉,結結巴巴緊張說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游厲承玩味的勾唇笑道:“下面吃?”

他步步緊逼,一點一寸的將虞裏裏逼到墻角,虞裏裏的身高才剛到他肩膀,要看他,只能擡眸。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純的格外誘人。

他勾起唇稍,“是下什麽面?是那個面,還是那個面?”

虞裏裏仔細想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游厲承在說什麽,“就是面條!我去做!”說完,推開游厲承,逃似的朝著樓下跑去。

游厲承唇稍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輕輕的。極小。他換上寬松的睡衣,收回目光,重新放在了那臺電腦上。

上面登陸著虞裏裏的社交號碼。她最近聯系人裏,放著幾個沒有備註的人,還在聊天。

他打開對話框,目光平淡的將她所有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眸光變冷變深。

冰箱裏的食物很充足,但是虞裏裏會做的飯卻不做。她想了半天,現在又是深夜,幹脆熬了一鍋八寶粥,又調了一個水果沙拉放在餐桌上。

游厲承從樓上走了下來,目光凝在這粥和沙發上,坐了下來。

虞裏裏結結巴巴:“我先去睡覺了。”

游厲承擡起手來:“等等。”

虞裏裏腳步一頓,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有話跟你說。坐下。”游厲承抿了一口八寶粥潤了潤嗓子,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水果沙拉吃了起來。

雖然都是一樣的食材,一樣的沙拉醬。可虞裏裏做的就是比廚娘做的好吃。

真是奇怪。

虞裏裏牽強的吞了口唾沫,轉身看了過去。游厲承深邃冰冷的眸正望著她,深不見底。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椅,示意虞裏裏坐下。虞裏裏哆哆嗦嗦的走過去,坐下。

他道:“離婚協議書,我同意簽字。”

離婚協議書……

他終於同意簽字了?

虞裏裏被這句話嚇得都沒反應過來要回答什麽。她呆呆的望著游厲承,唇稍驚愕。

他想幹嘛?是和虞錦說好了,但是怕影響到自己在眾人面前的面子,所以就打算協議離婚嗎?他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拋下自己去找虞錦嗎?那當初到底為什麽要娶她?一個形式,又為什麽要公之於眾。

游厲承垂了垂眼眸,“把協議書拿出來。”

看著他冷靜的樣子。虞裏裏眼底一楞,轉過身去,踉蹌狼狽的沖上二樓,她站在電腦面前,整個人腦子都是一片渾濁,機械性運動的將離婚協議書打印了出來,手指顫抖的拿起筆在自己的位置上簽了字。

她沒有立即下樓去讓游厲承簽字。

而是微微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朝著樓下看了過去。

游厲承一個人孤寂的坐在餐桌前,一雙筷子一個勺正慢條斯理的解決著眼前的食物。他認真的模樣,格外迷人。可是,也正是這樣的認真,讓虞裏裏的心被這一幕狠狠的砸了一拳,她甚至就連呼吸也呼不過來了。

她看著離婚協議書,這是許昊煊親自改過的,內容條款上絕對沒問題。只要他們簽了字,時間一到,就再也不會有任何關聯。

她一步一步的下樓梯,聲音很小,優雅貴氣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吃飯,也一樣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坐了下來,將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

游厲承看也不看,直接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大名。

看著他的名字,虞裏裏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游厲承會這麽輕易的就簽下自己的大名,簽下這份他原本很不願意簽的離婚協議書。

這離婚協議書上寫的期限是一年,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們就可以離婚,永遠都不會有任何關聯。

“謝謝……”

游厲承無動於衷。忽略虞裏裏的道謝。

她弱弱開口:“你之前幫我交的學費,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明天就是虞政的生日了,她答應過要去的,“還有,周六我有事想出去一趟。可以嗎?”

他哦了一聲,淡淡回答:“想去就去,我攔得住你?而且,你要出去,什麽時候都學會要跟我報備了?”

說出這個問題,虞裏裏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厚臉皮都用在這裏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他陪她?

游厲承轉過身來,譏諷的望著眼前的女人。

“你迫切的想和我離婚,現在又想讓我陪你出去聚會?虞裏裏,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麽樣?是想讓我愛上你?看我被你玩在手心裏被你折磨?”

果然失敗了。

她其實只是害怕而已。

不過這也是她預料之中的事,但是被譏諷一頓,還是心裏不舒服。但是如果和游厲承一起過去,一定會吸引很多火力的吧?不一起也好,至少她不需要承受那種要殺了人的目光。

她回到房間,這一夜睡得很不安詳,以至於第二天起床都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她化了一個淡妝,但依舊掩蓋不住她她拉開衣櫃,看著裏面一件件漂亮的裙子。

游厲承給她買的都是大牌高端定制。她穿上雖然也很漂亮,但總感覺怪怪的。

虞裏裏還是喜歡自己的休閑裝。但是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彭江扔了。

她從衣櫃裏取出一條簡單大方的長裙,是香奈兒定制的,風格偏古舊,是衣櫃裏看起來最低調的一件衣服了。

換上裙子,虞裏裏拿起手機朝著樓下走去。

游厲承不在。她跟彭江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中午十點半。皇庭大酒店。

頂層的宴會廳裏,精致的琉璃燈映射出迷人的光輝,落在站在宴會廳中央的男男女女身上,格外的耀眼。現場來的人正在彼此交流著說著什麽。

虞錦和虞政攜帶著虞野,一個個跟商界政界的人們介紹認識。虞錦的目光游離不定,似乎是在人群之中尋找著誰。她有些煩躁,有些不悅,虞裏裏怎麽還沒來?

她難道是要放自己鴿子?不過虞裏裏那個女人性格看起來極其懦弱,應該不會放她鴿子才對。在等等看吧。

突然,餘光瞥見一道白色的靚影,眼前瞬間一亮。

門口,一道嬌柔的身影站在那裏,所有男人的眼底都掠過一抹驚艷,大家都不知道來人是誰,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個人到底是誰,是那家的大小姐名媛。

有人上前和虞裏裏打招呼。虞裏裏怔住,嘴唇緊抿,抓著手中的一個手提包,沒有說話。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那家小姐呢?是……”

話沒說完,虞裏裏的手就被虞錦拉了過去,虞錦笑顏如花,眼底一閃而過一抹嫉妒的神情,虞裏裏身上這條裙子別人不認識,她虞錦也認識,這是她早就看上的一件,全球限定。沒想到游厲承居然給她買了。

虞錦眼底的嫉妒一閃即逝,她笑著挽著虞裏裏,就像是親密無間的姐妹。好似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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